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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綠,給人一種遍體通透的空靈,絲絲春雨,落在臉上,落在窗前,我伸出雙手,一抹新綠在手心開放,實簡直在的給人一種安慰與安慰,枝端的點點嫩葉,記下了春天的相貌,素昧平生,在如許的時節,氤氳涼涼的顏色,新穎怡人。 Q:我本年34歲。動作我這個年齡的女性,給爾等來信猶如顯得太過童稚,我能找到的獨一有理來由是我太太是你的淳厚讀者群。 我們再回頭看看清末民初及五四英雄們——康有為算得是雄辯滔滔,可是不好玩;陳獨秀算得鮮明鋒利,可是不好玩;胡適算得開明紳士,也嫌不好玩;郭沫若算得風流蓋世,他好玩嗎?好笑倒是有一點;茅盾則一點好玩的基因也沒有;郁達夫算是性情中人,然而性情并不就是好玩;再說周作人,他的人品文章淡歸淡,總還缺一點好玩,論境界,我以為比他哥哥的縱橫交錯有聲色,到底窄了好幾圈,雖然這樣說法不免有偏愛之嫌。最可喜是林語堂,他在當年亂世提倡英國式的幽默,給魯迅好生罵了好幾回——順便說一句,魯迅批判林語堂,可就臉色端正,將自己的“好玩”暫時收起來——可是林語堂自己平時并不真好玩,他或許幽默的吧,但嗶竟偏于西化之后的種種自我教養,與魯迅那種天性里骨子里的大好玩,哪里比得過。這樣地比下來,我們就可以從魯迅日常的滑稽好玩尋開心,進入他的文章與思想。 /> 鄉村的子夜,在迎來與送往中熟睡了。棉紗或絲綢制作的大紅燈籠高挑,照映嶄新的春聯,門楣上粘貼著鏤刻吉祥圖案的彩紙掛箋,不聞風響,自身也沙沙抖動。偶爾,一聲狗吠,喧出熱鬧之余天籟般的寂寞。我躺在媽的小北炕,閉目觸摸著除夕夜的動靜。柜子上的老式座鐘,咯嗒咯嗒順序旋轉。一枚細長的指針,仿佛古羅馬決斗場遺留的長劍,鏗鏘的金屬聲在耳邊嗡嗡作響,而鋒刃的寒光,蘊開我胸口一滴殷紅的血?! 屧谀峡?,許是睡了,也許沒睡。適才,冷風吹涼裸露的肩膀,我拽被子掖被角時,聽到她嘆息。輕微的,不易覺察,像是還沒有完全從嘴里發出,立即就停止了。我知道媽為難,她夾在中間,碰左左邊疼,碰右右邊疼。她不愿意,只好自己疼。我不生氣媽,一點都不。我體恤媽的難過傷心,但不能抵消對她身旁那個我稱作父親的男人的恨。他不來城里過年,我就得回鄉下。若我不回,遭人恥笑。況且有媽在,我即使十二萬分不愿,也要回。后半夜了,火炕溫度逐漸降低,又硬,硌的骨節酸麻。我睡不著,想很多事情,煙花燃盡的硫磺味道尚在心里漫卷,捻成一根一觸即發的火藥線。我暗暗發誓,明年,一定不回來了! 晚上,一家人忙活包餃子,一邊看進入高潮的春節晚會。我不怎么開口,節目再搞笑也不笑,只低頭包餃子。媽搟面皮,手不閑,話也特別多,她講東院三哥的兒子小強,說那孩子自從上了川大,壯實多了。一會兒又說,西院孟家的兒媳婦,下午和婆婆吵架,罵的婆婆嗚嗚哭。數著劉長貴的年過的豐足,有錢女兒帶回一車東西。再呆一會兒,又說,后屋的春生剛掙點錢,還了饑荒,日子寬裕了,老婆是窮命。前些天檢查出來得了乳腺癌,不知這年咋過呢。 媽自己喋喋不休,沒人應合她。講了半天,覺得尷尬便也住口。接下來,氣氛顯得沉悶。街巷里傳出爆竹騰空時的尖利哨聲,還有瞬息間盛開的禮花,蒙著塑料膜的窗戶涂染得五彩繽紛。我無心賞悅這些,我心里焦急,煩躁,憤懣。之前不久,侄女打來電話,她告訴我,樓上跑水,我家里被水淹了。驚惶中去敲門,他們家沒有人,又聯絡不上。她給我消息時,屋里已經一片汪洋。我一聽,腦子里一片空白。我想到地板,家具,墻壁,燈,以及地板下鋪設的各類線路―――電話線,閉路電視,燈線。這是毀滅性的破壞,等進入春天,我將面臨一大堆的麻煩事!我氣得不行,幾乎摔掉電話。媽怯怯地問道,沒事吧?我面無表情地說,沒事。頓了頓,媽笑笑說,過年發水好,發水吉利。水是財啊,今年,你財源滾滾了。我不吭聲,我覺得心里被人放了一把火,燒的脊檁傾塌,滿地廢墟。我掃了父親一眼,他正鎮靜的用筷子夾肉餡,一副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。噼啪燃燒的一蓬火苗,像澆進去一桶汽油,火勢借機猛串起來―――我對父親的憤怒和憎恨,大于以往任何時候?! 『谝巩斨?,總有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。房檐下關在籠子里的雞,許是被老鼠或什么夜游的動物驚了一下,在狹小的空間猛然撲打翅膀。我想到揚起的塵土,和它們集體惶恐的眼睛。雞生性柔弱,膽子極小,稍有風吹草動,立刻低著腦袋一路狂奔。我是個宿命的人,相信一個人與之所對應的屬相,一定有些內在的關聯。但是父親身上,我始終看不到雞的某種特征。這個七十二歲的男人,倔犟了一輩子。他認準的事,誰也無法扭轉和改變。年輕時,他做過好幾種工作,林場的拖拉機手,糧庫工人,供銷社營業員等等,都干的十分出色。因為骨子里的倔犟,最終做了地地道道的農民。一年到頭,他每天要做的工作,就是臉朝黃土,播種,清除莊稼里的雜草,收割;砍柴,漚糞,收拾農具之類?;蛘哒f,他只善于經營土地,而不善于經營自己。 座鐘當當的敲了幾下 我還牢記老屋子的格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