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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以后,很少能回家,但每次回家都能遇到王三奶奶,她一見到我回來就會顛顛的一趟一趟的往我家跑,不是端來幾個杏子就 是拿來幾個煮咸鴨蛋或者是炒花生之類的小吃食,說是專門為我留的。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喜歡我,但也許早已經(jīng)熟悉了她的喜歡,自然而然的就成為生活中的一種平淡了。 在花盆里,成功地養(yǎng)成一棵樹,似乎是我孜孜以求的夢想。?? 萌生這樣的念頭,直至變成一種夢想,緣于一種無可替代的羨慕。長久以來,我一直不喜歡那些盛開一時就凋謝殆盡的花卉。它們過于艷俗,甚至有些浮薄。好比薄命的紅顏,昔日的艷羨,終成明日的黃花;被賞玩過后,容顏就變得衰老和憔悴起來,枝頭空留一絲悲憐于哀嘆,最后落得遭人唾棄、無人問津的地步。?? 而那些從不開花,卻枝繁葉茂的植物,在我寬敞明亮的陽臺上,終日飽吸陽光和土壤里的水分,悠閑地活著它們的精彩,就讓人心動不已,?? 它們似乎先知先覺了一種命運,所以寧可把充足的養(yǎng)分化作碩壯的枝干和茂盛的葉片,也不愿流露一絲輕薄放浪的笑顏給人。即便是桃紅梨白,也只是生命的瞬間而已,絕非炫耀于世,供無心之人、有色之徒攀折玩弄。?? 我只想在陽臺的花盆里,栽種與盛開無關(guān)的植物,并且將其養(yǎng)成一棵大樹,讓濃密而不單調(diào)、蓬勃而不繁瑣的枝葉延伸到房間的每個角落,讓春萌夏綠、秋黃冬枯四季輪回,歲歲年年都有深刻的變化和傳承的喜悅。?? 而此時,真正的樹正在原野上自由自在地生長著。遠(yuǎn)離了人類智慧的樹木,有著自己的境界和意趣,無拘無束,無規(guī)無矩,用幾十甚至幾百上千年的時間詮釋著一種原始而又質(zhì)樸的生命的存在意義。挺括而不造作,舒朗而不孤傲,閑散而不落寞——起初,我對樹木的這種生存境界驚羨不已。久而久之,就近乎癡夢般地想在陽臺上、花盆里挽留這樣的挺括、舒朗和閑散。?? 其現(xiàn)在和將來的結(jié)果,自然可想而知:它們雖然茂盛地生長著,但永遠(yuǎn)都不會長成真正的大樹。?? 依順人的意愿和智力,拘泥在逼仄小氣的盆土中,它如何能夠長成一棵樹呢?比如一種叫橡皮樹的植物。在南方濕熱的環(huán)境里,它隨意地長在路邊,厚大墨綠的葉片為過往的行人遮擋酷日和暴雨。而當(dāng)移植到北方,干旱與嚴(yán)寒將它逼進(jìn)室內(nèi),從此在狹小的天地里過著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日子。它依舊綠染四季,依舊伸展枝葉,但它不再擁有樹的意義,而淪入花卉被交易和寵養(yǎng)。我曾經(jīng)在朋友的家里,見過一株橡皮樹,枝干粗壯,葉片厚實,整個株型四下展開,給人生機(jī)蓬勃、欲張欲揚的感覺。只是,它最終也沒有能像真正的樹一樣在房間里灑脫地生長。當(dāng)然,我的朋友也只是指望著一種經(jīng)年積累的綠色,并沒有奢望它張成一棵樹。朋友因此很滿足:只要它能活著。順?biāo)炝巳说囊庠福鼜牧巳说男枨螅也幻鉃檫@株只能供人觀賞讓人滿足的橡皮樹感到了透心的悲憫。?? 而我何嘗不是這樣。在擁擠的城市里住久了,情感和心境也不免跟著擁擠和疲倦起來。于是,就偷起懶來,想在縫隙里尋找些樹木般的疏朗和閑適。我在花盆里栽植著夢想中的植物,然后在精心的呵護(hù)里期待它們長成一棵棵大樹。事實上,它們也在人造的舒適環(huán)境里茁壯成長著,甚至有的快觸到房頂了,枝枝葉葉錯綜地繞成一團(tuán)綠意。可是現(xiàn)在,我聽不到風(fēng)吹或者雨打樹葉的沙沙聲,享受不到烈日下的濃蔭和清香,甚至看不到它自然天成的出乎想象又美侖美奐的形狀。展現(xiàn)在面前的這些植物,只是小心翼翼、患得患失地相擁在一起,委瑣地迎合著我的癡夢。?? 被我的意愿和夢想左右并且束縛的植物,在花盆里孤獨并且掙扎的植物,遠(yuǎn)離了春雨和秋蟲、晨霧和暮靄,也就遠(yuǎn)離了自由自在、酣暢淋漓。?? 而這一切,卻不是樹木本來的狀態(tài)。我想我是真的改變甚至傷害了它們。?? 我不得不正視這樣的現(xiàn)實:不論陽光和水分怎樣充足,花盆里永遠(yuǎn)長不出一棵真正的樹來。人有人的想法,樹有樹的活法;人永遠(yuǎn)不會擁有樹的活法,樹也永遠(yuǎn)不會有人的想法。人和樹可以無限地靠近,可以親密地接觸,但無法彼此改變——一旦改變,就成了一種不易覺察的勉強,一種難以言表的傷害。 薔薇的努力,迎來了一身的花骨朵,她驕傲的昂著頭,看看周圍同伴身上稀稀疏疏的骨朵,她又有些飄飄然了,“瞧,我多有價值。” 簡一生第一次遇到了令她沒轍忍耐的男子,對方驕氣驕氣,不可一世,動作一個名流,果然比女子還善辯而又苛刻。 兒童啊,你到是挺能攤開的。